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密林耀朱绿 晚岁有余芳

 

密林耀朱绿 晚岁有余芳

——柳宗元在永州躬亲种橘
       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
林庆先
 
    永州人民一直把柳宗元奉之为神,称颂为“柳子菩萨”。他提倡吏为民仆的“公仆”思想,是唐代著名的思想家;他积极参加“永贞革新”,是杰出的改革家;他作了许多脍炙人口的诗歌,是留芳千古的诗人;他写了大量的文章特别是游记散文,是有影响的文学家。我一生学农务农,搞园艺、种水果、种柑橘,经过长时间的求教、走访、调查研究得出了一个结论,柳宗元是一位学识渊博,重视农业、林业、牧业生产的“好官”,造诣很深的园艺宗师,我们引以自豪的同行。
 
    柳宗元贬为永州司马的头几年,借住佛寺总企盼着“复起为人”的希望之光。到了元和五年(810年),他在北归之梦已破灭无望的情况下,终于下定决心,从永州城内迁出,到郊外愚溪畔构筑家园,甘心终生作永州民,扎扎实实地过起了农家生活。柳宗元的愚溪新居位于西山脚下,离愚溪入潇水的汇合口二三里,背依苍翠葱郁的山峦,门前就是湘桂古驿道,道路下方有愚溪的潺潺流水,溪上有钴鉧潭、小丘、小石潭诸景,柳宗元将此新居称为“愚堂”。院内布置了嘉草异石,栽种芍药、菊花,种了仙灵毗、白蘘荷、海石榴、木芙蓉、灵寿木、早梅、红蕉等花卉、竹树、药材。既为观赏,也为自身药用。“愚堂”附近,巧布丘、泉、沟、池、亭、岛与溪、堂合为八景,号为八愚,其《愚溪诗序》云:“溪虽莫利于世,而善鉴万类。清莹秀澈,铿鸣金石,能使愚者喜笑眷慕,乐而不能去也。”由此可见柳公对新居自我欣赏,自我陶醉,津津乐道而不疲。
 
    柳宗元在愚溪居住以后,与在龙兴寺终日与僧人为伍大不相同。他出入农家,与田翁农夫为友,他行歌坐钓、登山临水与渔翁樵夫为伴,生活比以前丰富得多、充实得多,他重视生产的发展,大力倡导农业、林业、牧业。他一有机会就“把锄荷锸”从事一些力所能及的橘园劳动,身体自然也好了许多。
 
    柳宗元喜欢种花种草种药材,喜欢园艺,尤其酷爱种柑橘。人们只知道县玉蟾岩是世界稻作农业的第一地,殊不知永州是世界柑橘的发源地,柳宗元是集约柑橘栽培的开拓者。公元815年他43岁时作《与南中荣橘柚》诗云:“橘柚怀贞质,受命此炎方。密林耀朱绿,晚岁有余芳。殊凤限清汉,飞雪滞故乡。攀条何所叹,北望熊才湘。”公元816年柳宗元被贬为柳州刺史。一到柳州他又有兴于种柑橘,并写下《柳州城西北隅种柑树》一诗,如屈原一样赞美橘树的品格:“手种黄柑二百株,春来新叶偏成隅。方同楚客怜皇树,不学荆州利木奴。几岁花开闻喷雪,何人摘实见垂株。苍教坐待成林日,滋味还堪养老夫。”后人为纪念柳宗元的功绩在柳州公园建《柑香亭》。柳氏诗文从赞扬柑橘的品格,到柑橘适合的气候;种柑橘、看柑橘、品柑橘,用“贞质”、“炎方”、“喷雪”、“朱绿”、“余芳”、“滋味”十几个字进行了全面的恰到妙处的描述赞美。
 
    柳子爱橘种橘有谁作证,柳宗元的挚友唐朝大诗人刘禹锡诗文即是铁证。柳宗元死后三年,有僧游永州后告诉刘禹锡,“愚溪无复曩时矣”。刘一闻僧言,悲不自胜,遂以所闻为七言以寄恨。其中之一云:“草圣数行留败壁,木奴(柑橘)千树属邻家。唯见里门通德榜,残阳寂莫出樵车。”
 
    柳氏橘园选在愚溪畔,被柳公自称“愚堂”后的坡地。这里小区气候优越,北依低矮山丘,挡住冬日寒风,南向开阔,阳光充足。紧伴愚溪,干旱季节,有灌溉之利,霜冻之时冷气可随溪水流动带出,“冻后霜”的时日愚溪雾气缭绕,避免“冻后霜,柑橘光”的韧难,是获得“密林耀朱绿,晚岁有余芳”的理想所在。我们现在种柑橘把选园址当作第一要点,仍然是柳公谪传,因而是经得起现代科学的检验,符合现代种橘科学的。柳氏橘园的规模也是不容忽视的。“木奴”(柑橘)千树不是门前屋后点缀的玩意儿,它是一项正经八板的事业,估算占地在1公顷以上。如此规模正是我们今日要冲破小农经济束缚,扩大经营规模,实现柑橘产业化的农家果园楷模。柳氏橘园在湘桂古驿道旁,距永州繁华闹市不远,人扛肩挑,过潇水有浮桥之便,销路是不成问题的。千多年前柳子就告诉我们搞一项事业要集中精力,成规模才能搞好,才能出效益。
 
    抚今追昔我们应该得到什么启示?我爱柳公“千山鸟飞绝,万径人踪灭”的千古绝句,更爱“几岁花开闻喷雪”,“密林耀朱绿”,直至绿树丝中万点红、硕果累累的丰收场景。要弘扬永州灿烂的柑橘文化,将柳宗元亲民爱民惜民的民本思想落到实处。如今,在永州潇湘百里平湖之滨,柳宗元实践自己亲民、爱民、惜民思想的地方,我们完全可以兴建一个“柳子柑橘大观园”,继永州柑橘发源地的灵气,揽世界柑橘种类品种之精华,集爱国主义、学柳子文化、传科学技术,观光游览休闲于一体,更创永州柑橘辉煌,以告慰“柳子菩萨”的在天之灵。
 
林庆先  研究员   湖南熙可食品有限公司顾问  (2005-10-17)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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